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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四章蕭府二公子亦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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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

初見蕭亦安,傾湮只覺得眼前就像盛開了漫山的荼蘼,就如忘川河邊的三千彼岸花,恰如業火般怒放。

“二表哥,”蕭陌虞對這位表哥十分尊敬,“外祖他中了什麽毒,何時中毒的?”

傾湮奇怪地瞧了眼蕭陌虞,有些好奇他為何獨獨對這位表哥這般恭敬。

蕭陌虞雖然身為皇子,但他很少擺架子,不會以皇子身份要求身邊的人對他言聽計從,但他也不會對身邊人,至少像秦夙唯這樣的人,他不可能對其有身為晚輩的態度。

這一路行來,哪怕是對路過的老人家禮讓也不會帶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尊敬長輩之態,可是這位“二表哥”不同。

蕭陌虞面對蕭亦安時,是那種小孩遇到了唯一能克制他的大人一樣,獨獨這位表哥能讓他即不失去作為皇子的尊貴,也不會顯得傲慢,而他一旦靠近蕭亦安,就像被順了毛的兔子。

這種奇景,傾湮到是十分詫異。

蕭亦安將表弟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才放心將他安放在身邊,面色卻有些慘淡:“陌兒,祖父的毒無藥可救。”

“怎麽可能!”蕭陌虞有些茫然,一時的噩耗讓他無法接受。

而方才一系列的驚嚇使得他再也經不住的暈倒了。

傾湮認命地將他提起,放置在蕭慎身邊。

“他的毒與蕭陌虞的如出一撤,”傾湮稍稍一探便知,“二公子,你的祖父怕是為蕭陌虞擋了一劫吧。”

這種毒屬於慢性毒藥,要發作也需要長年累月的滲透。

早在金靈附身於蕭慎身上時她就探查到他體內不同於正常人的脈動,心率變得紊亂,而游走周身的氣息也時而受到卡頓,無法暢通。

尋常大夫看病都需要望聞問切,可傾湮可以通過氣息感知到他體內的狀況,這種熟悉的病理,和蕭陌虞身上的極為相似。

只不過……

“城主身上的毒不久前才有,而蕭陌虞在娘胎中就有了此毒,”她有些奇怪,“二公子,你說下毒之人是否在尋找一樣東西,而這東西只有城主府才有,或者城主受到了什麽威脅,他為了護蕭家才挺然走險?”

金靈說這個蕭亦安心性堅定,心思通透,而只是初初見面就讓她有種撲面而來的熟悉感。

雖然她對這種莫名的熟悉感有些不確定,可他是不是就是阿虞,她的阿虞呢?

只不過她想將蕭亦安和洛虞聯系起來時,總覺得有哪兒不對勁,這兩人似乎有些像,但又是完全不同的兩個獨立體。

這並不是說轉身前後的兩人,而是兩人本來就不是同一個人,說得具體點,她似乎又感覺到蕭亦安並非是洛虞的轉身。

可她不想放過任何一個猜測的對象。

流桑凡人千千萬,雲華帝宮問鼎帝位的人亦是不少,如有必要,她非要徹查一番。

感覺是相互的,傾湮覺得蕭亦安熟悉,蕭亦安又何嘗逃過這番感覺。

他楞了片刻,才說:“姑娘說得有理,只是在下也不知蕭家有何東西能讓人覬覦的,且陌兒身中劇毒是因為後宮傾軋,妃子爭寵才有的,而我祖父遠在暮顏城,怎還能牽扯到?”

“我是在來暮顏城的路上遇到蕭陌虞的,”傾湮看著蕭亦安這張似乎沒有第二種神色的臉,心裏略略有些奇怪,“在雨山,他遭遇刺客,侍衛仆從皆無生還。”

蕭亦安一直隱隱含笑的臉色也未有變化:“他此行必然兇險,卻總不記教訓,想來以後應該會多註意些了。”

“你不急?”不知為何,這股奇怪的感覺越來越重,然而傾湮卻毫無理由的不憤怒,也沒有打探下去。

蕭亦安向後招了招手,吩咐去喊人,同時對傾湮說:“他自小遇到的刺殺那麽多,如果次次都要追根尋底豈不是很累,左右不過是那些人,再說就算揪出兇手又有何用,還不是會被人冒名頂了去,他們有的是辦法讓別人抗下這一切。”

傾湮默然,這種權利為上的地方,也唯有權利才能壓制。

因為蕭亦安的吩咐,天光漸露時,城主府的響動越來越大,然後家眷、大夫匆匆趕來。

“我該回去了,”傾湮此行便是想要到城主府打探洛虞下落,不過才接觸了蕭亦安,到是有些好奇了,這麽小小的一方府院,居然能養出這麽通透的人,“他,我已安全送到,不用送我了。”

便招了秦夙唯,隨之堂而皇之出了城主府。

“安哥兒,他們是何人,怎擅闖我城主府?”大夫人聽到城主昏迷時,匆匆梳洗一番才趕來,不想這蕭亦安早已在,還有個昏迷的小東西,她走進一看,氣的臉色發白,這小畜生,竟還敢來!

蕭亦安沒有向城主夫人請安,而下面的人也見慣不慣,這在城主府似乎已經由存已久。

在大夫人左等右等沒聽到他回答時,想要發火卻聽大夫說:“夫人,城主大人此病兇險,但已經沒有性命之憂了。”

病?

大夫人臉色一白:“病,什麽病?”

“夫人與城主每天同處一院,難道不知祖父身上有疾?”蕭亦安從未喊過一聲祖母,就連說話,也不再如方才的如沐春風。

此時蕭陌虞呼吸聲一重,輕哼一聲慢慢醒來。

“定是他,一定是他,這小畜生——”大夫人氣急,老爺的生辰馬上就要到了,眼看她的兒子孫子們都要回來了,可在這節骨眼上卻出了這事。

所以在蕭陌虞才醒來,還在找傾湮時,被“啪——”的一聲,打了個措手不及的巴掌。

“你瘋了!”蕭亦安眼中閃過一絲陰狠,手快地抱起蕭陌虞,“他是雲華帝宮的十二殿下,你想以下犯上,作死帶累我蕭府滿門!”

大夫人的理智瞬間回來,不由瑟縮,可是她對蕭陌虞的恨也不是一天兩天:“本夫人不想看見他,來人,將老爺扶回朝暉院。”

“二表哥——”蕭陌虞沒有指責大夫人,但也沒有多熱絡,“姐姐呢?”

他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他和姐姐游走流桑,若是夢能實現,他就想要這個夢。

不過這番小心翼翼討好的表情看得蕭亦安有些眼酸:“你是蘇家的孩子,是流桑的十二殿下,不用怕她的。”

“二表哥,我知道的,我不關心無關之人,”蕭陌虞沒有讓蕭亦安抱著,“我一直記得我叫蘇陌虞,我也絕不會讓蘇陌緋得逞。”

從來稚嫩仿若不谙世事的臉色出現了陰狠,而這樣的表情,和這張臉又格外的融洽,若是傾湮看了,就會覺得她的擔心果然是多餘的。

皇宮出產的皇子,怎麽可能真的如小白兔一樣純潔,如果天性單純,真的如她所說的毫無防人之心,蕭陌虞也不可能活到現在。

“你說的姐姐可是方才救你的姑娘?”雖然口上不說,但蕭亦安對傾湮十分好奇。

蕭陌虞點頭,但有些戒備地看著他:“她是我姐姐,我一個人的。”

整個環州都知道,城主府二公子溫潤如玉,才貌雙全,璨若明珠,所以很多姑娘都暗戀他,他喜歡的姐姐,可不能被二表哥給搶走了。

好像發現了什麽的蕭亦安大笑:“怕我搶走你姐姐,放心,我不會跟你搶的,更何況就你這小屁孩,她還指不定把你當兒子養呢。”

蕭陌虞臉色發黑,就連方才被打了巴掌都沒這麽憤怒。

可他惱的是自己,這毒一日不除,他的身體就很難長大,這麽多年,一直保持著十歲孩童的容貌,真的很憂傷啊。

“二表哥,我得去找姐姐,”他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外祖如今病著,我去問問姐姐,她可有辦法治這種病?”

“你是過來人,知道這種毒無藥可解,她又怎麽可能……”蕭亦安自得知祖父得了此毒,心下便生出了絕望,陌兒沾染此藥,至今無解,祖父得去何處尋醫。

不過當時得知自己中毒時,蕭慎到沒有多少難過,反而與他說:“我一老頭子,半只腳都踏進棺材了,但是陌兒還這麽年輕,這毒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讓他沾到。”

可到底是誰,非要了陌兒的命,甚至動用這般歹毒的毒藥。

“表哥,你看看。”蕭陌虞將手伸到蕭亦安前。

初通醫術的他仔細一番查看,不由詫異:“這是你認得的姐姐給你治療的?”

蕭陌虞體內依舊殘留著毒素,他看不出有多少,但憑感覺,雖不至於毒入心肺,但依舊很重。

但他這番探查下來,靠近心肺處的毒素隱隱有股回縮的跡象,且又是靠近心肺,越是稀薄。

“我知道姐姐有辦法,雖然不知用什麽給我解的毒,”說起解毒,蕭陌虞亦是好奇,“不過表哥,姐姐可是修仙之人,和方才那位秦夙唯秦公子一樣,我們一路行來她和秦夙唯……”

蕭陌虞被蕭亦安強行拉去書房,然後兩人敘了一上午的話。

“她果真是修仙之人?”末了,蕭亦安這麽一問。

蕭陌虞點了點頭。

蕭亦安頓時展顏而笑,明媚了一地的陽光,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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